春之小调

已是四月上旬。

躺在床上。不知是还带有困意还是自己不想面对起床后茫然的境况，又或是什么其他原因。昨晚一点睡去，而不到7点便已经醒了，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。

早晨九点，不，或者说是上午更为准确？罢了，管他呢。早晨九点的天空在窗子外淡淡地泛着微蓝。我歪着头透过不大不小的窗子望着外面，好像那有什么吸引我似的。

不知怎的，突然想起了一幅画《曼陀林与吉他》。已经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的这幅画的，但印象中只知道是在小的时候，嗯……或者说是年少的时候？罢了罢了。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缘故罢，脖子感到有些酸，想来是该换个姿势或者翻个身了。不过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该起来了。

这个季节，空气是灵动透明的，没有浓稠到让人呼吸都感到不畅，也没有呆滞到除非自己去找空气，否则就会憋死一样的程度。我趴在窗子上，没有目的地望着外面的这个城市，不知道目光究竟有没有聚焦在某个地方过。没有丁达尔效应带来的光柱，总感觉与电视里的场景达不到一致。那也没什么关系了，反正这样透明的视野最好。

有风。窗帘在左右的摇摆，样子像极了蒙着脸跳草裙舞的姑娘们。一切都还很惬意，没有工业废气那令我讨厌的味道。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，商场里香水和皮鞋的味道，老房子里木制家具夹杂着老化蜕皮油漆的味道，海风咸涩的味道，谁的衣服上的樟脑丸的味道……我闭着眼细数着空气中各种各样的味道。忽然……咦？这是……这是……樱花的味道？我捏了捏鼻子，觉得还不够，接着又用两根手指像插插销一样准确无误地插进鼻孔再拔出来。这下，鼻子该通畅不少吧。我再用力地去分辨空气中的味道，也不知道是想证明那樱花的存在还是我自己的错觉，真是莫名其妙。无论如何，事实是我没有再嗅到那样的味道。

往日里总是起床后犹豫着不知是否打开电脑，然后没有原因地按下电源键，把桌面上的图标按个欣赏一遍，再不知为何地关掉。我等待着这个我无法逃脱的，抑或是自己没有察觉却本来就存在着的期待这的循环的出现。令我惊讶的是它却迟迟没有出现。

就在这等待着的时间里，我想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樱花了，海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了。每到这个时候，去看樱花的人总是很多，简直就像是集会一般。年轻的情侣，带着小孩的一家子，年事已高的老年人。虽说是某些程度上快达到了拥挤的程度，不过相比于一个人赏樱花，这氛围我还真是喜欢。当然，最好是一条樱花大道，旁边就是大海，那光景想来一定很好。虽然那也是不可能的。不过我这个人倒是无药可救到喜欢瞎想胜过不如意的现实。

想到海，第一个冲进脑子的是人多的像布满沙滩的沙蚕一样的海滩，着实让我提不起兴趣。海这玩意，从某种意义上讲，和宇宙是有相似意义的。我不能想象充满人的宇宙是何等的模样。果然，还是安静的海岸好，能再有些涛声是最好不过了。

这样想着，忽然也就觉得是有什么忘掉很久了。

简单地穿上衣物，我走下了楼。

没关那扇窗户，风依然吹动着窗子里的帘。